第172章 北上
陆清远和赵子洲，一个是京城大理寺卿，一个是有官有爵的镇北侯。
两人联手，带姚橙橙出城应该不是什么难事。
只是姚橙橙心中一直愧对他们，所以走之前留了信，但没想到，两人竟然寻了过来。
在暗影的安排下，三人见了面。
这一次，姚橙橙摘下了面具。
赵子洲在看见人的时候便是一愣，接着，摇头苦笑。
“宋小掌柜，你真是……将我们蒙在鼓里好久。”
姚橙橙：“抱歉，真的非常抱歉。”
“我或许不应该这么称呼你了？”
“侯爷怎么称呼都无所谓，宋氏是我母亲的姓氏，本来也的确是我的名字。”
“好……”
姚橙橙又看向了陆清远：“我实在没想到……你们还愿意过来帮我，真的很抱歉，从前的欺瞒。”
陆清远：“其实，我从很早之前便有这样的怀疑了，但没想到，竟然真是如此。”
姚橙橙愣了一下，随即笑道：“不愧是大理寺卿，任何蛛丝马迹恐怕都瞒不过陆大人的眼睛。
其实并非我故意隐瞒，只是当初的事情多有一些苦衷，如今我马上就要走了，恐怕也没办法和你们过多解释，小侯爷，京城的生意……”
赵子洲：“这你放心好了，皇上……其实也只是针对你的身份，你若是走了，京城中的生意我会替你照看好的。”
“不是照看，其实我也赚了很多钱了，这些，日后都可以赠给小侯爷，但我只有一个条件，那就是，春燕和夏柳她们付出了很多，只求侯爷给她们一个可以立足的地方，保全她们的周全……”
“这是自然，这里面也有我的心血，而且财政紧张，皇上不会是非不分，况且，你的人最是熟悉宋氏的逻辑，我也不会轻易换，我们最终的目的不还是那一个么，赚钱。”
姚橙橙笑了。
“如此……便多谢小侯爷了……”
“陆大人，这件事情真的很抱歉，我先前还利用了你，现在又欺瞒了你……”
陆清远：“若说没有一点生气，也是不可能的，但陆某相信，你的确有自己的苦衷。不过如今皇上震怒，你……打算去江南吗？你可知，江南已起兵了？”
姚橙橙睁大眼：“江南起兵了？”
陆清远：“你竟然不知？”
片刻后他也想明白了，也是。
“王爷应该是想护你周全。”
姚橙橙心绪复杂。
“这件事我的确不知……后面的事情其实我也不知道，但现在……还是先离开京城……”
赵子洲：“对，不过现在的确不大好出城，你可能要委屈一下，我有一批商队马上要走，条件有点恶劣。”
“没关系！”
陆清远：“子时出城，我会为你们争取通关。”
姚橙橙行了个大礼：“在此，多谢二位大人了……”
……
子时的京城城门，被夜色笼罩得严严实实。
城门下的守军手持火把，火光摇曳，映着一张张警惕的脸。
赵子洲的商队就停在城门不远处，十几辆马车排成一列，车夫们皆是精壮汉子，腰间暗藏兵刃，一看便知是侯府的亲信。
姚橙橙和胖丫穿着一身粗布衣裙，头发用布巾包起，脸上抹了些尘土，混在商队的厨娘之中，低着头，尽量不引人注意。
阿圆就站在她身边，同样装扮朴素，眼神却时刻警惕地扫视着四周。
暗影则化作商队的护卫，分散在队伍各处，不动声色地留意着守军的动向。
“城门校尉何在？”
陆清远的声音从暗处传来，他身着官服，带着几名大理寺的差役，缓缓走出阴影。
城门校尉见是陆大人，连忙躬身行礼：“陆大人深夜至此，有何要事？”
“奉皇上旨意，护送一批军需物资出城。”陆清远拿出早已备好的文书，语气威严。
城门校尉接过文书，仔细翻看了一遍，又看了看商队的马车，虽有疑虑，却也不敢违抗大理寺卿的命令。他挥了挥手：“放行！”
守军们纷纷让开道路，商队的马车缓缓启动，车轮碾过石板路，发出沉闷的声响。
姚橙橙坐在马车里，手心沁出冷汗，直到马车彻底驶出城门，远离了守军的视线，她才松了口气，靠在车壁上，望着窗外飞逝的夜色，心中五味杂陈——
没想到这么快，京城，这个她奋斗过、欢笑过、也受过委屈的地方，终究是要离开了。
但没关系，人生就是这样，勇于重新开始！
再说了，她可是在京城，赚了个盆满钵满！
王爷在京城给她留的人也不少，但姚橙橙选择离开，也是有些牵挂他了。
……
商队一路向南疾驰，走了约莫两个时辰，天边泛起鱼肚白。
就在这时，身后忽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，越来越近。
暗影脸色一变，立刻示意商队停下：“有追兵！”
姚橙橙心中一紧，掀开车帘望去，只见十几名黑衣人手提长刀，骑着快马，正朝着商队的方向追来，他们的马蹄扬起漫天尘土，气势汹汹。
“没想到这么快！看来京城中还是暴露了！”
阿圆脸色发白，握紧了腰间的短刀。
暗影立刻下令：“护卫断后，其他人带着夫人先走！”
隐藏在暗处的王府护卫们纷纷抽出兵刃，转身迎向追兵。
双方瞬间交战在一起，刀光剑影，厮杀声震天。
黑衣人的武功极高，显然是元嘉帝精心培养的死士。
王府暗卫也不甘示弱，暗影一边杀敌，一边对马车喊道：“娘子，快走！再不走就来不及了！”
阿圆拉起姚橙橙，跳下马车：“娘子，我们走！”
两人沿着路边的树林，拼命往前跑。
身后的厮杀声越来越远，可追兵似乎并未放弃，依旧有几人脱离战场，朝着她们的方向追来。
“这样下去不是办法！”
阿圆喘着气，回头看了一眼越来越近的追兵，“娘子，前面有个岔路口，朝南是不行了，我们不如就跟着小侯爷西域的商队改道北上，避开他们的追击！”
北上？！
那便离江南的王爷越来越远了。
姚橙橙急了。
可现下没有更好的办法。
她心下一横：“先躲开他们再说！”
两人沿着岔路口，一路向北狂奔，直到跑不动了，才躲进一片茂密的树林里休息。追兵的身影早已消失在夜色中，可两人依旧不敢放松警惕。
姚橙橙靠在树干上，大口喘着气，望着南方的方向，心中满是牵挂。江南起兵了，王爷现在怎么样了？他知不知道自己正在被追杀？她本想南下找他，可如今却被迫北上，与他渐行渐远，这份失落与担忧，让她忍不住红了眼眶……
阿圆看着她的模样，轻声安慰道：“娘子，其实不瞒您说，若不是您坚持要去江南，按照王爷的吩咐，我们也是不可以送您去的……
因为南边的战事，恐怕暂时不会告一段落，我们先北上避避风头，您别担心，王爷的军力在塞北更多。”
姚橙橙知道这一点，王爷出征塞北，那里才是他原本决定要起事的地方。